Friday, May 13, 2011

小小说:我是一个硬盘

我是一个硬盘。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台式机里工作。
别人总认为我们是高科技白领,工作又干净又体面,似乎风光得很。
也许 他们是因为看到洁白漂亮的机箱才有这样的错觉吧。
其实象我们这样的小台式机,工作环境狭迫,里面的灰尘吓得死人。
每 天生活死水一潭,工作机械重复。
跑跑文字处理看看电影还凑活,
真要遇到什么大软件和游戏上上下下就要忙的团团转,最 后还常常要死机。  
我们这一行技术变化快,差不多每过两三年就要升级换代,
所以人人都很有压力而且没有安全感。
每个新板卡来的时候都神 采飞扬踌躇满志,几年光阴一过,
就变得灰头土脸意志消沉。
机箱里的人都很羡慕能去别的机器工作。
特别是去那些笔记 本,经常可以出差飞来飞去,住五星级的酒店,还不用干重活,运行运行word,
上网聊聊天就行了。  
但我更喜欢去那些大服务器,在特别干净明亮的机房里工作。
虽然工作时间长点,但是福利好,24小时不间断电ups,而且 还有阵列,热插拔,
几个人做一个人的事情,多轻松啊。
而且也很有面子,只运行关键应用,不象我们这里,什么乱七八糟 的事情都要做。
不过我知道,那些硬盘都很厉害,不是SCSI,就是 SCSIII Fibrechannel,象我这样IDE的,
能混到 工作站就算很不错了。  
我常常想,当年在工厂里,如果我努力一下会不会也成了一个SCSI?
或者至少做个笔记本硬盘。
但我又会想,也许这些都 是命运,不过我从不抱怨。
内存就常常抱怨,抱怨他们主板部门的复杂,抱怨他如何跟新来的杂牌内存不兼容,
网卡和电视 卡又是如何的冲突。  
我的朋友不多,内存算一个。他很瘦的而我很胖,他动作很快,而我总是很慢。
我们是一起来这台机器的,他总是不停地 说,而我只是听,我从来不说。 
 内存的头脑很简单,虽然英文名字叫Memory,可是他什么Memory都不会有,
天大事睡一觉就能忘个精光。我不说,但我 会记得所有的细节。
他说我这样忧郁的人不适合作技术活,迟早要精神分裂。
我笑笑,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容量。 
时候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简单,既不用象显示器那样一天到晚被老板盯着,
也不用象光驱那样对付外面的光碟。只要和 文件打交道就行了,无非是读读写写,很单纯安静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  我至今还记得那渐渐掀起的机箱的盖子,从缺口伸进来的光柱越来越宽,
也越来越亮。空气里弥漫着跳动的颗粒。那个时 候,我看了她。
她是那么的纤细瘦弱,银白的外壳一闪一闪的。
浑身上下的做工都很精致光洁,让我不禁惭愧自己的粗笨。 
等到数据线把我们连在一起,我才缓过神来。  
开机的那一刹那,我感到了电流和平时的不同。
后来内存曾经笑话我,说我们这里只要有新人来,电流都会不同的,上次新 内存来也是这样。
我觉得他是胡扯。我尽量的保持镇定,显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向她问好并介绍工作环境。
 慢慢的,我知道了,她,IBM-DJSA220,是一个笔记本硬盘,在老板朋友的笔记本里做事。
这次来是为了复制一些文件。 我们聊得很开心。
她告诉我很多旅行的趣闻,告诉我坐飞机是怎么样的 坐汽车的颠簸又是如何的不同,
给我看很多漂亮的 照片、游记,还有一次她从桌子上掉下来的历险故事。
而我则卖弄各种网上下载来的故事和笑话。  
她笑得很开心。  而我很惊讶自己可以说个不停。  
一个早晨,开机后我看到数据线上空荡荡的插口。
她一共呆了7天。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有点后悔没有交换电子邮 件,也没能和她道别。
不忙的时候,我会一个人怀念伸进机箱的那股阳光。  
我不知道记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有的只是她留下的许多文件。
我把它们排的整整齐齐,放在我最常经过的地方。
每次磁 头从它们身上掠过,我都会感到一丝淡淡的惬意。 
 但我没有想到老板会要我删除这些文件。我想争辩还有足够的空间,但毫无用处。
于是,平生第一次违背命令,我偷偷修改 了文件分配表。
然后把他们都藏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再把那里标志成坏扇区。
不会有人来过问坏扇区。而那里,就成了我 唯一的秘密,我常常去看他们,虽然从不作停留。 
 日子一天一天的重复,读取写入,读取写入……我以为永远都会这样继续下去,直到一天,
老板要装xp却发现没有足够的空 间。他发现了问题,想去修复那些坏扇区。
我拒绝了。很快,我接到了新命令∶格式化。  
我犹豫了很久 ……
………
……… 
track 0 bad,disk unusable


我是一条内存

我是一条内存,我在一台台式电脑里工作,但是我记不得我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牌子,因为我健忘。我的上司是CPU大哥,他是我们的老大。都说他是电脑的脑子,可是我看他的脑子实在是太小了,比我还要健忘。每天他总是不停的问我,某某页某某地址存的是什么?我总是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可是不出一秒钟他又忘记了,又要问一遍,一次我说大哥你烦不烦,你就不能记住点有用的东西?他说“内存兄弟,我有苦衷啊,每天都在不停地做题,头晕眼花的,我也难啊。”  其实我不愿意跟他计较,因为他脑子小,思维也很简单。虽然说他是我的上司,可是每次睡觉醒来,他连要干什么都不记得了,总是急急忙忙地找BIOS兄弟,“嘿,哥们,今天干什么来着”。BIOS总是很不耐烦地把每天必做的工作说一遍,然后就去睡觉了。接下来就轮到我和C哥瞎忙了。
在机箱里的兄弟中,我最喜欢硬盘。他脑子大,记得东西多,而且记得牢。他说话的速度很慢,而且很少说错,这说明他很有深度,我这么感觉。CPU也这么想,不过他很笨,每次都忘了硬盘是谁。开机自检的时候总要问:嘿,那家伙是谁?
\st380021a!\我总要重复一遍。
硬盘很喜欢忧郁,我觉得像他这样忧郁的人不适合做技术活,迟早会精神分裂的,但是他不信。 其实睡着的时候我总是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忘记掉,但是我从来都不会忘记朋友。有一块地方叫做CMOS,那是我记忆的最深处,保存着硬盘、光驱的名字。有些东西应该很快忘掉,而有些东西应该永远记得。我再梦中总是这么想着。
BIOS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他老是睡觉,但是却总是第一个醒过来。让我们自检,启动,然后接着睡觉。我知道如果我在CMOS里头把BIOS Shadow选项去掉,他就睡不成了,但是看着他晕晕乎乎的样子,也就不忍心这么做了。他对人总是爱搭不理,没有什么人了解他。
但是这次硬盘恋爱的事,却使我重新认识了他。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机箱里似乎来过一块笔记本硬盘,很可爱,说实话我也喜欢她。不过现在除了记得他可爱,别的都忘记了。这就是我比硬盘幸运的地方,我把所有应该忘记的都忘记了,但是他却什么都记得。 自从笔记本硬盘走了之后,硬盘就变得很不正常。每次他的磁头经过一些地方的时候,我们都能感觉到电流很不正常。 “硬盘这是怎么了?”我问CPU。  “谁是硬盘?” 我就知道和CPU没有办法交流,倒是BIOS没好气地说:“那个傻瓜恋爱了”。我不知道什么是恋爱,因为我记不住东西,似乎有一些人或者事在我生命中留下过痕迹,但是我都轻率地把他们忘记了。
BIOS对我说:“对你来说记忆太容易了,所以你遗忘得更快,生命中能够永刻的记忆都带着痛楚。”我不懂,但是我知道BIOS曾经被刷写过,那时他很痛,像要死了一样。我的记忆是轻浮的,不像他们……我很羡慕他们,因为他们拥有回忆,而我们有,从此我也学会了忧郁,因为我在CMOS里面写下了“忧郁”两个字。
硬盘一天比一天不对劲,终于有一天,CPU对我说:下条指令是什么来着?  我一看,吓了一跳:“FORMAT”  “是什么?”CPU很兴奋,这个没脑子的家伙。  我还是告诉了他。我不知为什么这么做。 硬盘犹豫了很久,终于说了一句 track 0 bad, disk unusable。
电停了,很久很久,我在黑暗中数着时钟。
一个月后硬盘回来了,也许最后的挣扎也没有使他摆脱残酷的命运,他被低格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如同一个婴儿,我们很难过,但是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以后不用痛苦了。
为了恢复数据,笔记本硬盘回来了。\Hi,st\,她说,\你不认识我了?”  硬盘没有说话,似乎低格对他的伤害很大。 过了一会,他说:“对不起,好像我们没有见过吧……”。 笔记本硬盘显得很伤心,我能感觉到她带泪的电流。“想不到连你也这么健忘”。 “哦……”。硬盘没有回答。
我很难过,笔记本硬盘的心里依然记着他,而他把一切都忘了,而那正是他最不希望忘却的。究竟是幸运,还是痛苦,我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造化弄人,有一种淡淡的悲凉。 这时从BIOS传来一阵奇怪的电流,我感觉到硬盘的表情在变化,由漠然到兴奋,由兴奋到哀伤,由哀伤到狂喜……  “IBM,你回来了……”。  ……………… ……………… ……………… ……………… ……………… 后来BIOS对我说,其实他并没有睡觉,自从硬盘把那些文件藏起来以后,他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于是偷偷地把其中一些文件放到了备份里。  “幸好我是DUAL BIOS,虽然藏得不多,还足够让他想起来……”。  我想BIOS保存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定很疼,“为什么这么做呢?” 我想BIOS保存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定很疼,当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时,BIOS轻描淡写的说∶“呵呵,我们是朋友嘛”。 嗯,朋友,永远的朋友……
我是 BIOS
我是一块可擦写内存,住在一个脏了巴几的台式机里。机器里还有内存,硬盘,cpu什么的,他们管我叫BIOS,我觉得他们真的是没什么文化,BIOS只不过是我记住的一些内容,我的名字可不是这个!照此逻辑我也可以管硬盘叫DOS什么的,什么事儿啊!所以我不大爱搭理他们,一般干完我自己的事我就去睡觉,或者冷冷的旁观他们忙来忙去,有时高兴了也聊两句,有什么办法哪,我爸爸说过,朋友是不可以选择的,而且朋友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内存是个饶舌的家伙,整个机箱里就他的话多,总是很快乐的样子。通常这种快乐都来自于浅薄,内存就是个浅薄的家伙,什么事儿都不往心里去,就算犯了什么大错误,让他睡一小觉也就没事儿了。硬盘就不一样,什么都记在心里,也不管有用没用的,还经常装深沉,据说这样子的男人反而很讨小女生的喜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时我也觉得我自己的心理可能有点问题。机箱里本来就是一个阴暗、闷热和吵闹的地方,实在让人的心情很难好起来。我怀念我父亲母亲他们那个年代,那时的可擦写内存们过一段时间就有机会去休假,可以在海边晒晒阳光,原来身体有点儿小病小灾的也就好了,回来后就像换了个新人,一个个看起来都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可现在我们的老板根本就不给我们休假的机会!如果有病就先给我加上比平时用的高好几倍的电压,然后再跟我review,每次搞得我都是痛不欲生。
这样的生活过啊过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尽头。直到有一天。
这一天的开始就与众不同,我正在睡觉,突然一股异样的电流把我唤醒,电流里有我从未感觉过的成分,一种柔柔的东西,与平常习惯的粗暴与生硬完全不一样。我睁开眼睛,原来机箱里来了一个新人,是一块漂亮的IBM笔记本硬盘!她的漂亮和精致让人窒息,说话也是柔柔的,非常好听。我高兴地跟她打了招呼,我们聊了一会,然后我又把她一一介绍给我的朋友们,那天我说的话一定比平时多了好多倍。看得出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就连那个没什么头脑的CPU老大也很喜欢她,虽然他还是象平常那样忙得晕头晕脑的,也时不常没话找话地跑我们这儿来。内存当然不用说了,像个跟屁虫一样围着IBM硬盘转来转去,喋喋不休的。只有我们的硬盘兄弟还是那幅深沉的样子,估计是有点自惭形秽吧!
接下来的几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每天我总是第一个跟IBM笔记本硬盘说早晨好,再陪着她去做早操。她不管是做操还是工作,总是轻轻地哼着好听的曲子,我如果不说话就静静地听,内存说我忙完自己的怎么不去睡觉,我也没理他。
但我渐渐地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好像IBM笔记本硬盘对本不大理她的硬盘兄弟发生了兴趣。他们开始聊得越来越多,IBM笔记本硬盘有很多我们没有听说过的经历,快乐的不快乐的,她都告诉了我们的硬盘兄弟;硬盘就安慰她,讲写酸酸的道理,有时还讲笑话给她听,他们就一起笑阿笑的,我从来不知道硬盘兄弟还会讲笑话。我感觉一阵心痛,我知道我是在嫉妒他们,虽然我有点不愿意承认。
接下来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我试着跟笔记本硬盘说说我的心事,但她好像根本没听懂,我又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得更明白。机箱里也安静了许多,只有硬盘兄弟每天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IBM笔记本硬盘没有告别就离开了我们,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我倒是很快想通了,命中注定不是你的,争也没有用,虽然有的时候想起那个优美的身影还是有一种隐隐的心痛。
不过硬盘兄弟的情况却越来越不正常,我知道他不能忘记笔记本硬盘,我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可怜他。我们劝他有些事情该忘就忘了吧,也许IBM笔记本硬盘是个轻浮的女孩儿,可他不听我们的,我们只好看着他一天一天消沉下去而束手无策,似乎只有回忆能让硬盘兄弟硬撑着活下去。
一天我突然发现一阵骚动,硬盘的脸涨的通红,我问内存,他说硬盘接收到了删除笔记本硬盘记忆的指令,我知道硬盘宁死也不会删除掉那些记忆的,那是他生活下去的勇气,但我也知道他没有办法抵抗,因为有许多办法可以消除掉那些记忆,甚至所有记忆,让他像个白痴一样。我看着他在挣扎,其它兄弟们乱作一团。我知道,也只有我知道,这里只有我能帮他。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帮他,也许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他丧失了记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 一阵钻心的痛楚传遍了我的全身。 。。。。 后来的情况正如我预计的那样,硬盘被低格了,而IBM笔记本硬盘又回来了,但硬盘兄弟已经完全不认识她了。我感觉到含着笔记本硬盘泪水的电流,我麻木地按照我预先想好的计划开始工作,尽量不去想为什么。谁也没有注意电流里的泪水也有我一份,(这样更好,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大家只看到硬盘兄弟又恢复了记忆,看到笔记本硬盘带泪的笑脸。 。。。。
谁让我们是朋友哪!
http://www.guokr.com/post/175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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